听雨

四季之中， 特别偏爱秋天。喜欢那时序的节奏逐渐放缓的感觉；喜欢泛黄的秋叶在微扬的风中飘落时那种悠然的姿态，以及略带落漠的神情。

没有四季的岛国，常年是夏、一雨成秋。偏爱秋天的我，对于能够为炎热的岛国带来些许秋意的雨，自然情有独钟。虽然无法安排让我邂逅我所钟爱的秋叶，雨的清新凉爽却常常可以帮助我舒缓烦躁的心和匆促的脚步；有时，甚至还会激起我寻访一首好诗的意念。

欣赏一首诗的方法可以包括感受、默想、聆听。同样的，欣赏一场雨，除了感受它的清爽、默想秋天的意境，我们还可以选择聆听它的滴滴答答、淅淅沥沥。

雨简单的词汇经常被译成琐碎的聒絮、悲伤的呜咽。然而，雨的言语不一定只能够与单调乏味或阴霾哀痛挂钩。雨声也可以是美妙绝伦、多姿多彩的：细雨的飘转回旋可以旋律成优美的乐曲、配乐情侣伞下的漫步；豪雨的滂沱可以节奏成欢娱的拍子，助兴顽童水中的嬉戏。

有一些人听到雨声就会发怨言，就会愁容满面。或许他们考虑到风雨所带来的种种不便，或许他们回想起生命中一些风风雨雨、不愉快的经历。我偶尔也会如此。但是更多的时候，我会提醒自己，选择以平常心去迎接风雨的来临、学习细听其中的节奏与旋律，盼望能够听到欢娱的拍子和优美的乐曲。

聆听得够专著的话，也许还能听到一片秋天里的落叶，以它微声的叹息，吟咏美丽的诗句。

(1999年10月18日早报副刊<四面八方>)